土生板蕩朝，非氣莫能濟(jì)。
國家有妖孽，尤貴養(yǎng)正氣。
公官典客時，正值艱難際。
初言義和拳，本出大刀會。
先皇鑄九鼎，早既斥魑魅。
明明白蓮教，遺孽傳苗裔。
邪述金鐘罩，不過弄狡獪。
宗社三百年，豈可付兒戲。
繼言諸大國，各有白馬誓。
預(yù)儲大萬金，始可戮一士。
矧持英簜來，堂堂大國使。
一客不能容，反縱瘈犬噬。
問罪責(zé)主人，將以何辭對？
封事兩留中，痛哭再上疏。
彼賊敢橫行，實挾朝貴勢。
奈何朝廷尊，公與匪人比？
盲師糊涂相，驕將偃蹇吏。
擲國作孤注，作事太憒憒。
速請黃鉞誅，無得議視貴。
幸清君側(cè)惡，斧鉞臣不避。
當(dāng)璧天子父，不敢為尊諱。
天潢盜弄兵，語直斥王字。
嗚呼批鱗難，況觸投鼠忌。
朝衣縛下獄，眾口成詬詈。
白刃露霜鋒，黃巾走塵騎。
阿師呼大兄，紅帶夾道侍。
歡嘩殺二毛，萬頭相傾擠。
公甫下囚車，拜問臣何罪？
刑官縱馬來，大罵囚無禮。
豈容發(fā)口言，指天復(fù)畫地。
呼天聲未終，滾地頭已墜。
惡耗四海傳，何人不雨淚！
識公十?dāng)?shù)年，相見軏倒屣。
追述潘鄧說，許我以國器。
同輩六七賢，推公最強(qiáng)記。
喜談佛老學(xué)，語我求出世。
知公真名士，不獨(dú)善交藝。
未知比干心，竟為直諫碎。
我實知公淺，負(fù)負(fù)心內(nèi)愧。
馬關(guān)定約后，公來謁大吏。
青梅雨翛翛，煮酒論時事。
公言行篋中，攜有《日本志》。
此書早流布，直可省歲幣。
我已外史達(dá)，人實高閣置。
我笑不任咎，公更發(fā)深喟。
今日讀公疏，倘得行公意。
四百五十兆，何至貽民累。
不獨(dú)民累祛，中國咸受惠。
即彼附賊徒，亦緩須臾斃。
斥公助逆人，黃泉見亦悔。
蒼蒼天九重，今尚浮云蔽。
痛公不言隱，開卷軏流涕。
盜首既伏誅，知公不為厲。
定為社稷憂，騎龍謁天帝。
